【灣區藝術人】歷程從中國經日本到美國的視覺藝術家張爽(視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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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KTSF 歐志洲報導】

本集的《灣區藝術人》單元,帶大家認識自小在藝術家庭成長,之後在北京藝術學院進修,之後到日本學畫,今天的她在美國創作的視覺藝術家張爽(Stella Zhang)。

張爽說:「我叫張爽,我是住在舊金山的一個視覺藝術家。」

張爽的父親是藝術家,所以從小從懂事開始就接觸藝術,從寫生、素描等,這些技術上的創作訓練,對她個人的藝術生涯很有幫助,之後考進中央美術學院,因為大家學的東西一樣,也就還沒有想到往後的藝術道路。

1989年天安門事件發生,也促成張爽到日本學習的機會。

張爽說:「正好也是一個契機,就是89年的變化,所以我就決定出國,當時第一去的是日本,到了日本以後,第一面臨的是生活和語言問題,因為到了新的環境,你一定要適應,但是很快我會被他們那種文化的特殊性吸引,所以我就決定去學日本畫。」

張爽的藝術視野,也在這時候擴大,日本畫中的材料內容豐富,幾乎到了讓她吃驚的程度,並對日本畫用的材料、技術非常著迷,後來也演變成自己藝術表達的一個方式。

張爽說:「到了美國以後,我的思考就更不一樣,也可能是因為年齡,慢慢大了,思考的問題就比較本質一些,那麼我更關注的是個人、自我表達,他已經不是在技術和材料層面的一個局限,我覺得這是更加核心的一部分,最終把這個東西結合到一起的時候,你自己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。」

在美國住了20年的張爽,對中、日、美三個地方的藝術創作環境做了比較。

張爽說:「因為我們在中國長大,大家都可能從小在一個相對比較壓抑,不管是從政治層面,或是個人的文化層面,在壓抑環境下長大的,而且你的自我意識不是那麼強;那麼到了日本以後,他也有問題,就是他的社會性非常強,人非常自律,但是同時在很多,如果在日本生活的時候,你會覺得好像在帶著一個面具在生活,因為他的社會性太強了;到了美國以後,面臨一個新的問題,因為美國是移民國家,每個人都有他自己不同的背景,所以人都有自我表達的權利,所以你會面臨更多明顯的這種對立、衝突和矛盾,這個可能是我覺得更真實一點去觀察,除了自己以外,每個人的處境,我覺得變得更加社會一點,因為可能視野就變得慢慢開拓了,你一旦有一個寬鬆的表達方式,你就沒有忌諱,不會有顧忌,然後你會去表達你自己的看法,這點對一個藝術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,如果沒有這個自由度,基本上你就不太可能去做比較真正的作品。」

張爽分享道,她的創作藝術,帶出了個人對不同文化和角度去觀察、思考,作品在這空間不斷的去沉澱,一直在變化中,所以大部分的作品,都是在關注身份問題,或者社會議題,宏觀和微觀的都有,最重要的是從個人的角度,從個人生活或經歷的不同的觀察中去發現人的維度,包括在舊金山灣區的生活,能看到有很多不同的人、從不同的環境、不同的文化那邊、不同層次、不同性別,包括學歷、年齡,看到多元。

張爽說:「人在這種環境裡面,他會表現很多衝突和問題,當然對人的觀察是,很多藝術家的一個本能,所以我是非常用心的注意去看我身邊發生的事情,無論是大事或小事,然後用作品去記錄它,不是記錄一件事情,而是記錄我自己的思考。」

張爽認為,自己的創作手法,綜合了在中國學的傳統水墨畫,和日本的綜合材料,而到美國以後,更關注的是內在、本質上的一些思考,所以用的材料變成綜合材料,把以往學的技法和表達形式不設界限,盡可能的有一個自由度去表達,所以作品中,很多都是用了不同的手法和材料,這些是表面的形式,真正的表現內容,是她要說的是什麼,所以作品在不同的階段也一直在變化中。

張爽說:「也不會說在固定的一個表達方式上,那當然是一個比較安全的方式,一直在重複自己,但是我個人覺得一個藝術家應該不斷的去挑戰自己,用更新的方式,因為你的生活經歷一直在變,你看到的問題在變,所以你的思考、關注和你表達都在變,所有的面貌,可能是有一點在不停的變化中,但是這種變化,也始終是一個在一個自己的系統裡邊,它裡邊有很多內在的聯繫。」

張爽現在的視覺作品,很多使用布、線、紙的柔軟材料,也會有木頭或一些金屬,都是她比較熟悉的。

她說跟生活比較有關的這些材料,能夠從中引發出很多想像力和突破,有些是想法先出現,再找適當的材料,所以表現可以是抽象。

張爽說:「我覺得作為一個亞洲女性,生活在灣區,我有自己特別的角度,尤其是在中國、日本和美國,你觀察不同文化裡邊,它的這種社會貢獻的問題,和不同的問題,從這種多角度、多維度的去了解人,最終還是要表達跟人有關,跟自己有關,作品不在大小,而是說你要表達得很真實,表達自己經過自己思考的一些比較具體的一些表達方式,所以我的作品,盡量用這種方式去表達。」

張爽說:「這個作品是《修復的對白》,修復這幾年所有發生的事情,都對每個人的傷害都很大,所以像我這個是用一個舊的衣服,衣服代表曾經存在過,或者現在還在繼續發生的事情,代表跟人有關,這是我在後院裡邊砍樹枝的時候留下的一個小木燈,他實際上也是在修復中,所以我就把它的一種對話,作為我作品的出發點,但是顏色是老舊,有壓抑比較有時間磨礪的色彩,它表面的機理感覺比較粗燥,但是在粗燥裡面,我強調的是內在的一些內涵,或是內在的美感。」

上面是我的一件衣服,中間黑的也是衣服,底下的鞋也是一件衣服,就是人實際上有很多的面,自我、本我、超我,就是你有社會性,你有自己真實的一面,所以用衣服代表我的側面,衣服像是人的第二層皮膚,很接近你但是你自己存在的狀態,實際上是有些是非常複雜、糾結的。」

張爽形容自己的藝術風格屬於東西方交叉結合。

張爽說:「你不需要去可以強調你是東方,你是中國、日本,還有美國的經歷,但你的作品裡面,很自然就代表了你一個人,所以我覺得到了我們的這個年齡,它可能在慢慢的思考和沉澱,所以作品可能會有一定的厚度,這個厚度在作品的表達方式上也會體現出來,它不會是用一覽無遺的方式去表示,它可能用很多層次,不停的去衝、去洗、去埋沒,然後再去浮現,它這個過程實際上是作品和人的一種對話。」

張爽認為每件作品都是一種挑戰,她不想重複自己,但也很難擺脫自己的影子,因為自己一直在延續中,但是每往前推一步的時候,也都會面臨一些問題,包括材料上、技術上、還有作品的內涵和內核。

張爽說:「只是需要一個過程,反复的去錘煉、飾演,我覺得這些都必要的,但是中間充滿了一些偶然性,也有一些必然性,這也是真正做作品比較有趣的一部分,所以我做作品我不會覺得累,每一件作品都不同,面臨的問題也不一樣,所以你的腦子一直在活躍中,一直在思考,有的作品很順利就大概達到,你希望達到的表達方式或效果,但是有些作品要反反复复,但是通常來講,這種反覆的作品,我自己得到的東西更多,因為它在糾結、在取捨過程裡邊,實際上也是藝術家在學習的過程。」

張爽認為,能夠當一個藝術家,是非常幸運的一個工作,因為自己是自己的老闆,不會受到其他人的約束,只是因為在美國的資本主義社會生活,藝術家首先要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,從中取得平衡,就能夠在一個很自立、獨立的條件下,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張爽教書的時候,也有學生會要她分享她的忠告,對於這一點,她這麼說:「我覺得不要著急,不要用藝術想成一個手段去達成一個目的,因為他需要一個真誠,需要非常真實的面對自己,而且他需要一個時間積累,一定有著積累,你的作品的厚度、真實度,才能出得來,沒有辦法裝、也沒有辦法作,所以按照自己的進度,一步一步走,每一個腳步都是有用的,每個過程都是非常重要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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